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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25n1509_p0435c21║   大智度論釋無生品第二 十六 (卷五 十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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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25n1509_p0435c23║   　　　　聖者龍樹造
T25n1509_p0435c24║   　　　　後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
T25n1509_p0435c25║   【經】　爾時，慧命舍利 弗語須菩提：「菩薩摩訶
T25n1509_p0435c26║   薩行般若波羅蜜觀諸法，何 等是菩薩？何
T25n1509_p0435c27║   等是般若波羅蜜？何 等是觀？」　須菩提語舍
T25n1509_p0435c28║   利 弗：「如汝所問：『何 等是菩薩』；為阿耨多羅
T25n1509_p0435c29║   三藐三菩提，是人發大心，以 是故名為菩薩。
T25n1509_p0436a01║   亦知一 切法、一 切種相，是中亦不著；知色相
T25n1509_p0436a02║   不著，乃至知十八 不共法亦不著。」　舍利 弗問
T25n1509_p0436a03║   須菩提：「何 等為一 切法相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若以 名
T25n1509_p0436a04║   字因緣和合等，知諸法是色，是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，
T25n1509_p0436a05║   是內、是外，是有為法、是無為法，以 是名字相
T25n1509_p0436a06║   語言知諸法，是名知諸法相。　「如舍利 弗所
T25n1509_p0436a07║   問：『何 等是般若波羅蜜』；遠離故，名般若波羅
T25n1509_p0436a08║   蜜。何 等法遠離？遠離眾、界、入 ，遠離檀波羅蜜
T25n1509_p0436a09║   乃至禪波羅蜜，遠離內空乃至無法有法空；
T25n1509_p0436a10║   以 是故，遠離名般若波羅蜜。復次，遠離四念
T25n1509_p0436a11║   處，乃至遠離十八 不共法，遠離一 切智，以 是
T25n1509_p0436a12║   因緣故，遠離名般若波羅蜜。　「如舍利 弗所問：
T25n1509_p0436a13║   『何 等是觀』；舍利 弗！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
T25n1509_p0436a14║   蜜時，觀色非常非無常、非樂非苦、非我非無
T25n1509_p0436a15║   我、非空非不空、非相非無相、非作非無作、非
T25n1509_p0436a16║   寂滅非不寂滅、非離非不離；受、想、行、識亦如
T25n1509_p0436a17║   是。檀波羅蜜乃至般若波羅蜜，內空乃至無
T25n1509_p0436a18║   法有法空，四念處乃至十八 不共法，一 切三
T25n1509_p0436a19║   昧門、一 切陀羅尼門，乃至一 切種智，觀非常
T25n1509_p0436a20║   非無常、非樂非苦、非我非無我、非空非不空、非
T25n1509_p0436a21║   相非無相、非作非無作、非寂滅非不寂滅、非離
T25n1509_p0436a22║   非不離。舍利 弗！是名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
T25n1509_p0436a23║   羅蜜時觀諸法。」
T25n1509_p0436a24║   【論】　問曰：　所謂「菩薩義，般若波羅蜜義，諸觀
T25n1509_p0436a25║   　義」，上已問，今何 以 更問？　答曰：　先已答大樹
T25n1509_p0436a26║   　喻，非一 斫可斷，是事 難故更問。　復次，是般
T25n1509_p0436a27║   　若波羅蜜，有無量義，如〈曇無竭品〉中說：般若
T25n1509_p0436a28║   　波羅蜜，如大海水無量，如須彌山種種嚴飾。
T25n1509_p0436a29║   　是故問。　又此問雖同，答義種種異。　復次，諸佛
T25n1509_p0436b01║   　斷法愛，不立經書，亦不莊嚴言語，但 為
T25n1509_p0436b02║   　拯濟眾生，隨應度者說。如大清涼美池，無
T25n1509_p0436b03║   　量眾生前 後來飲，各飽而去；聽者亦如是，佛
T25n1509_p0436b04║   　先說菩薩、般若及觀，前 來者有得解悟而
T25n1509_p0436b05║   　去，後來者未聞，是故重問。　「菩薩」者。　「菩提」有
T25n1509_p0436b06║   　三種：有阿羅漢菩提，有辟支佛菩提，有佛
T25n1509_p0436b07║   　菩提。無學智慧清淨無垢故，名為菩提。菩薩
T25n1509_p0436b08║   　雖有大智慧，諸煩惱習未盡故，不名菩提。
T25n1509_p0436b09║   　此中但 說一 種，所謂佛菩提也。　「薩埵」，秦言
T25n1509_p0436b10║   　眾生。是眾生為無上道故，發心修 行。　復次，「薩
T25n1509_p0436b11║   　埵」名大心。　是人發大心求無上菩提而未
T25n1509_p0436b12║   　得，以 是故名為「菩提薩埵」。佛已得是菩提，
T25n1509_p0436b13║   　不名為菩提薩埵，大心滿足故。　「菩薩」餘義，
T25n1509_p0436b14║   　如先廣說。　復次，佛此中自說因緣：「是人為
T25n1509_p0436b15║   　佛道故修 行，知一 切諸法相亦不著。」　「諸法
T25n1509_p0436b16║   　相」者，可以 知諸法門，是色、是聲等。　略說菩
T25n1509_p0436b17║   　薩義：先知諸法各各相，如地堅相；然後
T25n1509_p0436b18║   　知畢竟空相。於是二 種智慧中亦不著，但
T25n1509_p0436b19║   　欲度眾生故。　菩薩得如是智慧，一 切別 相
T25n1509_p0436b20║   　法中皆得遠離。如色中離色，離色即是自
T25n1509_p0436b21║   　相空；「遠離」者，是「空」之 別 名。菩薩得般若波羅
T25n1509_p0436b22║   　蜜，於一 切法心皆遠離。所以 者何 ？見一 切
T25n1509_p0436b23║   　諸法罪過故。　「阿羅蜜」，秦言遠離。「波羅蜜」，秦
T25n1509_p0436b24║   　言度彼岸。此二 音相近，義相會，故以 「阿羅
T25n1509_p0436b25║   　蜜」釋「波羅蜜」。　遠離何 等法？所謂眾、界、入 ，
T25n1509_p0436b26║   　乃至一 切智。以 遠離是諸法故，名般若波
T25n1509_p0436b27║   　羅蜜。如禪波羅蜜能調伏人心，般若波羅
T25n1509_p0436b28║   　蜜能令人遠離諸法。　「觀」者，不觀諸法常無
T25n1509_p0436b29║   　常等，如先說。
T25n1509_p0436c01║   【經】　舍利 弗問須菩提：「何 因緣故，色不生，是
T25n1509_p0436c02║   非色？受、想、行、識不生，是非識。乃至一 切種智
T25n1509_p0436c03║   不生，是非一 切種智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色、色相空，色
T25n1509_p0436c04║   空中無色無生，以 是因緣故，色不生，是非
T25n1509_p0436c05║   色；受、想、行、識、識相空，識空中無識無生；以 是
T25n1509_p0436c06║   因緣故，受、想、行、識不生，是非受、想、行、識。舍利
T25n1509_p0436c07║   弗！檀波羅蜜、檀波羅蜜相空，檀波羅蜜空中
T25n1509_p0436c08║   無檀波羅蜜無生；尸羅波羅蜜、羼提波羅
T25n1509_p0436c09║   蜜、毘梨耶波羅蜜、禪波羅蜜、般若波羅蜜、般
T25n1509_p0436c10║   若波羅蜜相空，般若波羅蜜空中無般若波
T25n1509_p0436c11║   羅蜜無生。以 是因緣故，舍利 弗！般若波羅蜜
T25n1509_p0436c12║   不生，是非般若波羅蜜。內空乃至無法有法
T25n1509_p0436c13║   空，四念處乃至十八 不共法、一 切種智，亦如
T25n1509_p0436c14║   是。以 是因緣故，內空不生是非內空，乃至一
T25n1509_p0436c15║   切種智不生是非一 切種智。」　舍利 弗問須菩
T25n1509_p0436c16║   提：「汝何 因緣故言『色不二 是非色』？『受、想、行，識
T25n1509_p0436c17║   不二 是非識』？乃至『一 切種智不二 是非一 切
T25n1509_p0436c18║   種智』？」　須菩提答言：「所有色，所有不二 ；所有受、
T25n1509_p0436c19║   想、行、識，所有不二 。是一 切法皆不合、不散，無
T25n1509_p0436c20║   色、無形、無對，一 相，所謂無相。眼乃至一 切種
T25n1509_p0436c21║   智，亦如是。以 是因緣故，舍利 弗！色不二 ，是非
T25n1509_p0436c22║   色；受、想、行；識不二 ，是非識；乃至一 切種智不
T25n1509_p0436c23║   二 ，是非一 切種智。」　舍利 弗問須菩提：「何 因緣
T25n1509_p0436c24║   故言『是色入 無二 法數』？『受、想、行，識入 無二 法
T25n1509_p0436c25║   數』？乃至『一 切種智入 無二 法數』？」　須菩提答言：
T25n1509_p0436c26║   「色不異無生，無生不異色，色即是無生，無生
T25n1509_p0436c27║   即是色；受、想、行、識不異無生，無生不異識，識
T25n1509_p0436c28║   即是無生，無生即是識。以 是因緣故，舍利 弗！
T25n1509_p0436c29║   色入 無二 法數，受、想、行、識入 無二 法數；乃至
T25n1509_p0437a01║   一 切種智，亦如是。」
T25n1509_p0437a02║   【論】　問曰：　上品竟，便 應問「不生」，何 以 此中
T25n1509_p0437a03║   　方問？　答曰：　三種大法易解，利 益多眾生故
T25n1509_p0437a04║   　先問。　「何 因緣故，色不生，為非色，乃至一 切種
T25n1509_p0437a05║   　智不生為非一 切種智？」　須菩提答：「色是空，色
T25n1509_p0437a06║   　中無色相。」　行者以 是無生智慧，令色無生。
T25n1509_p0437a07║   　若能得是無生，心作是念：「今即得色實相。」
T25n1509_p0437a08║   　是故言：「色無生，為非色。」　色性常自無生，非
T25n1509_p0437a09║   　今智慧力 故使無生。如有人破色令空，猶
T25n1509_p0437a10║   　存本色想。譬如除廁作舍，今雖無廁，猶
T25n1509_p0437a11║   　有不淨想；若能知廁本無，幻化所作，則 無
T25n1509_p0437a12║   　廁想。行者如是，若能知色從本已來初 自
T25n1509_p0437a13║   　無生者，則 不復存色想。是故言：「色無生為
T25n1509_p0437a14║   　非色」；乃至一 切種智亦如是。　問曰：　汝先自說
T25n1509_p0437a15║   　「無生即是無二 」，今何 以 更問？　答曰：　義雖
T25n1509_p0437a16║   　一 ，所入 觀門異。　上言：破因中先有果，若無
T25n1509_p0437a17║   　果，是生法一 異等，是生若初 生、若後生——破如
T25n1509_p0437a18║   　是等生，名「無生」；今破眼色、有無等諸二 故，
T25n1509_p0437a19║   　是名「不二 」。　行者或先入 無生觀門，後入 不
T25n1509_p0437a20║   　二 ；或先入 不二 ，後入 無生觀。義雖一 ，行者
T25n1509_p0437a21║   　分別 。　破色二 故言「不二 」，破色生故言「無
T25n1509_p0437a22║   　生」。　上說無生因緣，謂：「自相空」；今說不二 因
T25n1509_p0437a23║   　緣，所謂「不合、不散，一 相，所謂無相」等。義雖同
T25n1509_p0437a24║   　一 空，上「自相空」，此是「散空」。　「色入 無二 法數」者，
T25n1509_p0437a25║   　行者觀色不生不滅相，是時分別 色，今變為
T25n1509_p0437a26║   　無生，是故說色無生即是不二 。何 以 故？色破
T25n1509_p0437a27║   　散即是無生。如先分別 諸法時，離色不得
T25n1509_p0437a28║   　更有生，今色破散即是無生，不得更有無
T25n1509_p0437a29║   　生。以 是故，色即是入 無二 法數。　是二 阿羅
T25n1509_p0437b01║   　漢於佛前 共論竟，須菩提白佛而更說是
T25n1509_p0437b02║   　義，欲使佛證知故。
T25n1509_p0437b03║   【經】　爾時，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世 尊！若菩薩摩訶
T25n1509_p0437b04║   薩行般若波羅蜜，如是觀諸法，是時見色
T25n1509_p0437b05║   無生，畢竟淨故；見受、想、行、識無生，畢竟淨故。
T25n1509_p0437b06║   「見我無生，乃至知者、見者無生，畢竟淨故。　「見
T25n1509_p0437b07║   檀波羅蜜無生乃至般若波羅蜜無生，畢竟
T25n1509_p0437b08║   淨故。　「見內空無生乃至無法有法空無生，畢
T25n1509_p0437b09║   竟淨故。　「見四念處無生乃至十八 不共法無
T25n1509_p0437b10║   生，畢竟淨故。　「見一 切三昧、一 切陀羅尼無生，
T25n1509_p0437b11║   畢竟淨故；乃至見一 切種智無生，畢竟淨故。
T25n1509_p0437b12║   「見凡夫、凡夫法無生，畢竟淨故。　「見須陀洹、
T25n1509_p0437b13║   須陀洹法，斯陀含、斯陀含法，阿那含、阿那含
T25n1509_p0437b14║   法，阿羅漢、阿羅漢法，辟支佛、辟支佛法，菩薩、
T25n1509_p0437b15║   菩薩法，佛、佛法無生，畢竟淨故。」　舍利 弗語須
T25n1509_p0437b16║   菩提：「如我聞須菩提所說義，色是不生，受、想、
T25n1509_p0437b17║   行、識是不生，乃至佛、佛法是不生。若爾者，不
T25n1509_p0437b18║   應得須陀洹、須陀洹果，斯陀含、斯陀含果，阿那
T25n1509_p0437b19║   含、阿那含果，阿羅漢、阿羅漢果，辟支佛、辟支佛
T25n1509_p0437b20║   道；不應得菩薩摩訶薩一 切種智；亦無六 道
T25n1509_p0437b21║   別 異；亦不得菩薩摩訶薩五 種菩提。　「須菩提！
T25n1509_p0437b22║   若一 切法不生相，何 以 故須陀洹為斷三結
T25n1509_p0437b23║   故修 道，斯陀含為薄婬恚癡故修 道？阿那含
T25n1509_p0437b24║   為斷五 下分結故修 道？阿羅漢為斷五 上分
T25n1509_p0437b25║   結故修 道？辟支佛為辟支佛法故修 道？何 以
T25n1509_p0437b26║   故菩薩摩訶薩作難行，為眾生受種種苦？何
T25n1509_p0437b27║   以 故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？何 以 故佛
T25n1509_p0437b28║   轉法輪？」　須菩提語舍利 弗：「我不欲令無生法
T25n1509_p0437b29║   有所得。　「我亦不欲令無生法中得須陀洹、須
T25n1509_p0437c01║   陀洹果，乃至不欲令無生法中得阿羅漢、阿
T25n1509_p0437c02║   羅漢果，辟支佛、辟支佛道。　「我亦不欲令無生
T25n1509_p0437c03║   法中菩薩作難行，為眾生受種種苦。菩薩亦
T25n1509_p0437c04║   不以 難行心行道，何 以 故？舍利 弗！生難心、
T25n1509_p0437c05║   苦心，不能利 益無量阿僧 祇眾生。舍利 弗！今
T25n1509_p0437c06║   菩薩憐愍眾生，於眾生如父母兄 弟想，如兒
T25n1509_p0437c07║   子及己身想；如是能利 益無量阿僧 祇眾生，
T25n1509_p0437c08║   是用無所得故。所以 者何 ？菩薩摩訶薩應
T25n1509_p0437c09║   生如是心：『如我一 切處、一 切種不可得，內外
T25n1509_p0437c10║   法亦如是。』若生如是想，則 無難心、苦心。何 以
T25n1509_p0437c11║   故？是菩薩於一 切種、一 切處，一 切法不受故。
T25n1509_p0437c12║   「舍利 弗！我亦不欲令無生法中佛得阿耨多
T25n1509_p0437c13║   羅三藐三菩提，亦不欲令無生法中轉法輪，
T25n1509_p0437c14║   亦不欲令以 無生法得道。」
T25n1509_p0437c15║   【論】　者言：無生觀有二 種：一 者、柔順忍觀，
T25n1509_p0437c16║   　二 者、無生忍觀。前 說無生是柔順忍觀，不畢
T25n1509_p0437c17║   　竟淨；漸習柔順觀，得無生忍，則 畢竟淨。　問
T25n1509_p0437c18║   曰：　菩薩未盡結，未得佛道，智慧未淳淨，
T25n1509_p0437c19║   　云 何 言「畢竟清淨」？　答曰：　是菩薩得無生忍
T25n1509_p0437c20║   　時，滅諸煩惱，得菩薩道，入 菩薩位 ，雖有
T25n1509_p0437c21║   　煩惱氣，坐道場時乃盡，無所妨故畢竟淨。
T25n1509_p0437c22║   　復次，「畢竟清淨」者，於柔順道畢竟清淨，非
T25n1509_p0437c23║   　為佛道。　以 眾生空、法空故，從見色無生畢
T25n1509_p0437c24║   　竟淨，乃至佛及佛法無生畢竟清淨。　須菩提
T25n1509_p0437c25║   　種種因緣說諸法相決定無生；因此事 ，舍
T25n1509_p0437c26║   　利 弗作是難：賢聖中最小者須陀洹、須陀洹
T25n1509_p0437c27║   　法，最大者佛、佛法。若爾者，聖人無大無小，
T25n1509_p0437c28║   　聖法亦無優 劣 ，亦無六 道別 異：此略難；後
T25n1509_p0437c29║   　問斷三結修 道者，為廣難。　問曰：　云 何 是五
T25n1509_p0438a01║   　種菩提？　答曰：　一 者、柔順忍；二 者、無生忍及三
T25n1509_p0438a02║   　種菩提。於三菩提中，過二 而住 第三菩提。
T25n1509_p0438a03║   　復有五 種菩提：　一 者、名「發心菩提」，於無量
T25n1509_p0438a04║   　生死中發心，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，名
T25n1509_p0438a05║   　為菩提——此因中說果；二 者、名「伏心菩提」，折
T25n1509_p0438a06║   　諸煩惱，降伏其心，行諸波羅蜜；三者、名「明
T25n1509_p0438a07║   　菩提」，觀三世 諸法本末總相、別 相，分別 籌
T25n1509_p0438a08║   　量，得諸法實相，畢竟清淨，所謂般若波羅蜜
T25n1509_p0438a09║   　相；四者、名「出到 菩提」，於般若波羅蜜中得
T25n1509_p0438a10║   　方便 力 故，亦不著般若波羅蜜，滅一 切煩
T25n1509_p0438a11║   　惱，見一 切十方諸佛，得無生法忍，出三界，
T25n1509_p0438a12║   　到 薩婆若；五 者、名「無上菩提」，坐道場，斷煩
T25n1509_p0438a13║   　惱習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　如是等五 菩
T25n1509_p0438a14║   　提義，餘諸賢聖斷結義，如先說。　問曰：　聲聞道
T25n1509_p0438a15║   　廣說斷結義，何 以 不說辟支佛行、菩薩有
T25n1509_p0438a16║   　種種行？　答曰：　辟支佛於聲聞無復異道，但
T25n1509_p0438a17║   　福德、利 根、小深入 諸法實相為異。　菩薩道雖
T25n1509_p0438a18║   　有種種眾行，但 難行、苦行為希有事 ，眾生
T25n1509_p0438a19║   　見已，歡喜言：「菩薩為我等作此行。」餘行雖
T25n1509_p0438a20║   　深妙，人所不知，不能感物，故不說。　復次，
T25n1509_p0438a21║   　如舍利 弗難意：若諸法都是無生空寂者，
T25n1509_p0438a22║   　一 切眾生皆著樂，菩薩何 以 故獨受苦行？
T25n1509_p0438a23║   　復次，諸佛常樂遠離寂滅，斷法愛，決定知
T25n1509_p0438a24║   　諸法不轉不還，何 以 故與眾生轉法輪？
T25n1509_p0438a25║   　須菩提於佛前 說無生法，佛不呵折，得
T25n1509_p0438a26║   　快心樂說無難力 故，答舍利 弗：我亦都不欲
T25n1509_p0438a27║   　令無生法中有六 種聖人——除菩薩故言「六 」，
T25n1509_p0438a28║   　及六 道別 異。何 以 故？以 得無生法證故，謂
T25n1509_p0438a29║   　為聖法、聖人有差別 ，於無生法中都無所
T25n1509_p0438b01║   　有。　復次，於無生法中有二 種失：「麁失」者，殺
T25n1509_p0438b02║   　盜等罪故，有三惡道；「細失」者，用著心布施、
T25n1509_p0438b03║   　持戒等福故，有三善道。　若菩薩生難心、苦
T25n1509_p0438b04║   　心，則 不能度一 切眾生。如世 間小事 ，心難
T25n1509_p0438b05║   　以 為苦，猶尚不成，何 況成佛道！　成因緣者，
T25n1509_p0438b06║   　所謂大慈大悲心，於眾生如父母、兒子、己身
T25n1509_p0438b07║   　想。何 以 故？父母、兒子、己身，自然生愛，非推
T25n1509_p0438b08║   　而愛也。　菩薩善修 大悲心故，於一 切眾生
T25n1509_p0438b09║   　乃至怨讎，同意愛念。是大悲果報利 益之
T25n1509_p0438b10║   　具 ，都無所惜，於內外所有，盡與眾生。　此
T25n1509_p0438b11║   　中說不惜因緣，所謂「一 切處、一 切種、一 切法
T25n1509_p0438b12║   　不可得故」。　若行者初 入 佛法，用眾生空，知
T25n1509_p0438b13║   　諸法無我；今用法空，知諸法亦空。以 此大
T25n1509_p0438b14║   　悲心及諸法空二 因緣故，能不惜內外所
T25n1509_p0438b15║   　有，利 益眾生，不起難行想，苦行想，一 心
T25n1509_p0438b16║   　精進歡喜。如人為自身及為父母、妻子，
T25n1509_p0438b17║   　勤 身修 業，不以 為苦；若為他作，則 無歡心。
T25n1509_p0438b18║   　苦行、難行，如後品「本生因緣，變化現受畜生
T25n1509_p0438b19║   　形」中說。　一 切諸法畢竟空、不可思議相故，一
T25n1509_p0438b20║   　切法還而不轉故，不名為轉；但 為破虛妄
T25n1509_p0438b21║   　顛倒故，名為「轉法輪」。
T25n1509_p0438b22║   【經】　舍利 弗語須菩提：「今欲令以 生法得道？
T25n1509_p0438b23║   以 無生法得道？」　須菩提語舍利 弗：「我不欲令
T25n1509_p0438b24║   以 生法得道。」　舍利 弗言：「今須菩提欲令以
T25n1509_p0438b25║   無生法得道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我亦不欲令以 無生
T25n1509_p0438b26║   法得道。」　舍利 弗言：「如須菩提所說，無知無得。」
T25n1509_p0438b27║   須菩提言：「有知有得，不以 二 法。今以 世 間名
T25n1509_p0438b28║   字故有知有得，世 間名字故有須陀洹乃至
T25n1509_p0438b29║   阿羅漢、辟支佛、諸佛；第一 實義中，無知無得，
T25n1509_p0438c01║   無須陀洹乃至無諸佛。　「須菩提！若世 間名字
T25n1509_p0438c02║   故有知有得，六 道別 異亦世 間名字故有，非
T25n1509_p0438c03║   以 第一 實義耶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如是！如是！舍利 弗！
T25n1509_p0438c04║   如世 間名字故有知有得，六 道別 異亦世 間
T25n1509_p0438c05║   名字故有，非以 第一 實義。何 以 故？舍利 弗！第
T25n1509_p0438c06║   一 實義中無業無報、無生無滅、無淨無垢。」　舍
T25n1509_p0438c07║   利 弗語須菩提：「不生法生？生法生？」　須菩提言：
T25n1509_p0438c08║   「我不欲令不生法生，亦不欲令生法生。」　舍利
T25n1509_p0438c09║   弗言：「何 等不生法不欲令生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色是
T25n1509_p0438c10║   不生法，自性空，不欲令生；受、想、行、識不生法，
T25n1509_p0438c11║   自性空，不欲令生；乃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
T25n1509_p0438c12║   提不生法，自性空，不欲令生。」　舍利 弗語須菩
T25n1509_p0438c13║   提：「生生？不生生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非生生，亦非不生
T25n1509_p0438c14║   生，何 以 故？舍利 弗！生、不生，是二 法不合、不
T25n1509_p0438c15║   散，無色、無形、無對，一 相，所謂無相。舍利 弗！以
T25n1509_p0438c16║   是因緣故，非生生，亦非不生生。」　爾時，舍利 弗
T25n1509_p0438c17║   語須菩提：「須菩提樂說無生法及無生相。」　須
T25n1509_p0438c18║   菩提語舍利 弗：「我樂說無生法，亦樂說無生
T25n1509_p0438c19║   相，何 以 故？諸無生法及無生相，樂說及語
T25n1509_p0438c20║   言，是一 切法，皆不合、不散，無色、無形、無對，一
T25n1509_p0438c21║   相，所謂無相。」　舍利 弗語須菩提：「汝樂說不生
T25n1509_p0438c22║   法，亦樂說不生相，是樂說語言亦不生？」　須
T25n1509_p0438c23║   菩提言：「如是！如是！舍利 弗！何 以 故？舍利 弗！
T25n1509_p0438c24║   色不生，受、想、行、識不生；眼不生乃至意不生；
T25n1509_p0438c25║   地種不生，乃至識種不生；身行不生，口行不
T25n1509_p0438c26║   生，意行不生；檀波羅蜜不生，乃至一 切種智
T25n1509_p0438c27║   不生。以 是因緣故，舍利 弗！我樂說不生法，
T25n1509_p0438c28║   亦樂說不生相，是樂說、語言亦不生。」
T25n1509_p0438c29║   【論】　者言：爾時，舍利 弗知須菩提樂說無
T25n1509_p0439a01║   　難而問言：「若一 切法無生相，此無生相云 何
T25n1509_p0439a02║   　證？用是生法得證？為用不生法得證？」　若
T25n1509_p0439a03║   　用生法得證，生法虛誑，汝已種種因緣破，
T25n1509_p0439a04║   　又不可以 生法得脫生法。　若以 無生法
T25n1509_p0439a05║   　得證，無生未有法相，不可以 證，云 何 得
T25n1509_p0439a06║   　證？　須菩提二 法皆不受，俱 有過故，如先
T25n1509_p0439a07║   　說。　舍利 弗作是念：「佛經說二 法攝一 切法：
T25n1509_p0439a08║   　若有為、若無為；生者有為，無生者無為。今須
T25n1509_p0439a09║   　菩提離此二 法，云 何 當說得道事 ？」作是念
T25n1509_p0439a10║   　已，問須菩提：「無有得道事 耶？」須菩提是大
T25n1509_p0439a11║   　阿羅漢，行無諍三昧第一 ，但 為菩薩故說
T25n1509_p0439a12║   　是無生，「汝云 何 當作邪見，說無得道者！」
T25n1509_p0439a13║   　是故言「有知有得」——「知」、「得」者即是得道果之
T25n1509_p0439a14║   　別 名。　須菩提恐違前 語，故言：「不以 二 法
T25n1509_p0439a15║   　故。但 為世 俗 故說有須陀洹乃至佛。」何 以
T25n1509_p0439a16║   　故？一 切諸法實無我相，今用我分別 須陀
T25n1509_p0439a17║   　洹乃至佛，是世 俗 法。　復次，未得法空故，言
T25n1509_p0439a18║   　是善是不善、是有為是無為等；第一 義中，無
T25n1509_p0439a19║   　眾生故，無須陀洹乃至佛；法空故，無須陀
T25n1509_p0439a20║   　洹果，乃至佛道。聖人、聖法猶尚虛誑無定實，
T25n1509_p0439a21║   　何 況凡人六 道業及果報！　問曰：　須菩提已種
T25n1509_p0439a22║   　種因緣定說不生法，今舍利 弗何 以 更問
T25n1509_p0439a23║   　「不生法生，生法生」？　答曰：　須菩提上說得道因
T25n1509_p0439a24║   　緣故，舍利 弗得須菩提意，雖說不生法破
T25n1509_p0439a25║   　一 切法，為因緣故說，而心不著無生法，是
T25n1509_p0439a26║   　故更問。　又以 此法甚深，欲令聽者了 了 得
T25n1509_p0439a27║   　解，故更問。上問得道行法，今總問一 切
T25n1509_p0439a28║   　法云 何 生。用慧眼知一 切法皆不生，今現
T25n1509_p0439a29║   　見諸法生，是故問「云 何 生」。須菩提答：二 事 皆
T25n1509_p0439b01║   　非。　若「生」生，生法已生，不應更生！　若「不生」生，
T25n1509_p0439b02║   　生法未有故，不應生。　若謂生時「半生半不
T25n1509_p0439b03║   　生」，是亦不生；若生分則 已生竟，若未生分則
T25n1509_p0439b04║   　無生。　是故須菩提不用是肉眼見，以 不
T25n1509_p0439b05║   　通達故，二 法皆不受，但 說：是生如幻、如夢，
T25n1509_p0439b06║   　從虛誑法生，應離、應不取相。　舍利 弗問：
T25n1509_p0439b07║   　「何 等法二 俱 不受？」　須菩提以 世 諦故，說：「色
T25n1509_p0439b08║   　乃至一 切種智畢竟不生，自然空相，不欲
T25n1509_p0439b09║   　令實中有生。」若世 諦虛誑可有生，生如幻
T25n1509_p0439b10║   　化。　此中說不生因緣，所謂「不合、不散」。　有人言：
T25n1509_p0439b11║   　生與法異，謂：生是常，所可生法無常；是故
T25n1509_p0439b12║   　更問。答者以 生、法不異，若說生法，已說生
T25n1509_p0439b13║   　相。　生、不生，如上說。　舍利 弗聞須菩提所說，
T25n1509_p0439b14║   　知須菩提心愛樂無生法故，語須菩提：「汝
T25n1509_p0439b15║   　實愛樂說無生法！」　須菩提即受其問，心亦無
T25n1509_p0439b16║   　愧。何 以 故？是論議不可破，無有過罪。何 以
T25n1509_p0439b17║   　知之 ？須菩提自說：「無法可合，無法可散，
T25n1509_p0439b18║   　無色、無形、空，一 相，所謂無相。」空相尚不受，
T25n1509_p0439b19║   　何 況餘相？　舍利 弗重讚：「汝樂說無生法及語
T25n1509_p0439b20║   　言皆無生，是實清淨！」若當樂說及語言非無
T25n1509_p0439b21║   　生，但 說外物無生者，則 非清淨。　須菩提即
T25n1509_p0439b22║   　復受其讚，答舍利 弗：「非但 樂說語言是
T25n1509_p0439b23║   　無生，色乃至一 切種智，亦無所生。」
T25n1509_p0439b24║   【經】　爾時，舍利 弗語須菩提：「須菩提於說
T25n1509_p0439b25║   法人中，應最在上！何 以 故？須菩提隨所問皆
T25n1509_p0439b26║   能答。」　須菩提言：「諸法無所依故。」　舍利 弗語須
T25n1509_p0439b27║   菩提：「云 何 諸法無所依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　「色性常空，
T25n1509_p0439b28║   不依內、不依外、不依兩中間；受、想、行、識性常
T25n1509_p0439b29║   空，不依內、不依外、不依兩中間。　「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
T25n1509_p0439c01║   意性常空，不依內、不依外、不依兩中間。　「色性
T25n1509_p0439c02║   常空，乃至法性常空，不依內、不依外、不依兩
T25n1509_p0439c03║   中間。　「檀波羅蜜性常空，乃至般若波羅蜜性
T25n1509_p0439c04║   常空，不依內、不依外、不依兩中間。　「內空性常
T25n1509_p0439c05║   空，乃至無法有法空性常空，不依內、不依外、
T25n1509_p0439c06║   不依兩中間。　「舍利 弗！四念處性常空，乃至一
T25n1509_p0439c07║   切種智性常空，不依內、不依外、不依兩中
T25n1509_p0439c08║   間。　「以 是因緣故，舍利 弗！一 切諸法無所依，性
T25n1509_p0439c09║   常空故。　「如是，舍利 弗！菩薩摩訶薩行六 波羅
T25n1509_p0439c10║   蜜時，應淨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，乃至應淨一 切種智。」
T25n1509_p0439c11║   舍利 弗問須菩提：「菩薩摩訶薩云 何 行六 波
T25n1509_p0439c12║   羅蜜時淨菩薩道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有世 間檀波羅
T25n1509_p0439c13║   蜜，有出世 間檀波羅蜜；尸羅波羅蜜，羼提波
T25n1509_p0439c14║   羅蜜，毘梨耶波羅蜜，禪波羅蜜，般若波羅蜜，
T25n1509_p0439c15║   有世 間、有出世 間。」　舍利 弗問須菩提：「云 何 世
T25n1509_p0439c16║   間檀波羅蜜？云 何 出世 間檀波羅蜜？」　須菩提
T25n1509_p0439c17║   言：「若菩薩摩訶薩作施主 ，能施沙門、婆羅門、
T25n1509_p0439c18║   貧窮、乞人，須食與食，須飲與飲，須衣與衣，臥
T25n1509_p0439c19║   具 、床榻，房舍、香華、瓔珞、醫藥、種種所須資生
T25n1509_p0439c20║   之 物，若妻子、國土，頭目、手足、支節，內、外之 物，
T25n1509_p0439c21║   盡以 給施。施時作是念：『我與、彼取，我不慳貪，
T25n1509_p0439c22║   我為施主 ，我能捨一 切，我隨佛教施，我行檀
T25n1509_p0439c23║   波羅蜜。』作是施已，用得法與一 切眾生共之 ，
T25n1509_p0439c24║   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念言：『是布施因
T25n1509_p0439c25║   緣，令眾生得今世 樂，後當令得入 涅槃。』是人
T25n1509_p0439c26║   布施有三礙。何 等三？我相、他相、施相；著是
T25n1509_p0439c27║   三相布施，是名世 間檀波羅蜜？何 因緣故名
T25n1509_p0439c28║   世 間？於世 間中不動 不出，是名世 間檀波羅
T25n1509_p0439c29║   蜜。　「云 何 名出世 間檀波羅蜜？所謂三分清淨。
T25n1509_p0440a01║   何 等三？菩薩摩訶薩布施時，我不可得，不見
T25n1509_p0440a02║   受者，施物不可得，亦不望報，是名菩薩摩訶
T25n1509_p0440a03║   薩三分清淨檀波羅蜜。　「復次，舍利 弗！菩薩摩
T25n1509_p0440a04║   訶薩布施時，施與一 切眾生，眾生亦不可
T25n1509_p0440a05║   得；以 此布施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乃
T25n1509_p0440a06║   至不見微細法相。舍利 弗！是名出世 間檀波
T25n1509_p0440a07║   羅蜜。　「何 以 故名為出世 間？於世 間中能動 、能
T25n1509_p0440a08║   出，是故名出世 間檀波羅蜜。　「尸羅波羅蜜有
T25n1509_p0440a09║   所依，是為世 間尸羅波羅蜜；無所依，是為出
T25n1509_p0440a10║   世 間尸羅波羅蜜。餘如檀波羅蜜說。羼提波
T25n1509_p0440a11║   羅蜜、毘梨耶波羅蜜、禪波羅蜜、般若波羅蜜，有
T25n1509_p0440a12║   所依是名世 間，無所依是名出世 間。餘亦如
T25n1509_p0440a13║   檀中說。　「如是，舍利 弗！菩薩摩訶薩行六 波羅
T25n1509_p0440a14║   蜜時，淨菩薩道。」　舍利 弗問須菩提：「云 何 菩薩
T25n1509_p0440a15║   摩訶薩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道？」　須菩提
T25n1509_p0440a16║   言：「四念處是菩薩摩訶薩為阿耨多羅三藐
T25n1509_p0440a17║   三菩提道，乃至八 聖道分；空解脫門，無相解
T25n1509_p0440a18║   脫門，無作解脫門；內空乃至無法有法空；一
T25n1509_p0440a19║   切三昧門，一 切陀羅尼門；佛十力 四無所畏、
T25n1509_p0440a20║   四無礙智、十八 不共法、大慈大悲。舍利 弗！是
T25n1509_p0440a21║   名菩薩摩訶薩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道。」
T25n1509_p0440a22║   【論】　問曰：　五 百阿羅漢，佛各說其第一 ：如
T25n1509_p0440a23║   　舍利 弗智慧第一 ，目揵連神足第一 ，摩訶迦
T25n1509_p0440a24║   　葉行頭陀中第一 ，須菩提得無諍三昧第一 ，
T25n1509_p0440a25║   　摩訶迦旃延分別 修 多羅第一 ，富樓那說法
T25n1509_p0440a26║   　人中第一 。今舍利 弗何 以 故讚須菩提於說
T25n1509_p0440a27║   　法人中應最第一 ？　答曰：　佛以 佛眼觀一 切
T25n1509_p0440a28║   　眾生利 根、鈍根，籌量一 切法總相、別 相，隨其
T25n1509_p0440a29║   　所得法，各記第一 ，無錯！　富樓那於四眾中，
T25n1509_p0440b01║   　用十二 部經、種種法門、種種因緣譬喻說
T25n1509_p0440b02║   　法，能利 益眾生第一 。　須菩提常行無諍三
T25n1509_p0440b03║   　昧，與菩薩同事 ，巧便 樂說一 種空相法門，
T25n1509_p0440b04║   　勝富樓那。譬如巧師多有所能，所能多故，
T25n1509_p0440b05║   　普不精悉；如有人偏 能一 事 ，則 必盡其
T25n1509_p0440b06║   　美。富樓那雖多能，不如須菩提常樂行空
T25n1509_p0440b07║   　故，能巧說空，是故舍利 弗聞須菩提巧說
T25n1509_p0440b08║   　空義，便 讚言：「汝於說法人中應作第一 ！」舍
T25n1509_p0440b09║   　利 弗見須菩提隨所問皆能答，如風行空
T25n1509_p0440b10║   　中，無所罣礙。　爾時，須菩提不謙不受。何
T25n1509_p0440b11║   　以 故？安立平實，好人相故。好人相者，不
T25n1509_p0440b12║   　自讚、不自毀，於他亦不讚、不毀。若自讚身，
T25n1509_p0440b13║   　非大人相，不為人所讚而便 自美；若自毀，
T25n1509_p0440b14║   　是姣輸人。若毀他，是讒賊人；若讚他，是諂
T25n1509_p0440b15║   　媚人。須菩提說無生法故，舍利 弗雖讚而
T25n1509_p0440b16║   　非諂。　須菩提以 舍利 弗實讚故不謙，又以
T25n1509_p0440b17║   　斷法愛故心不高，亦不愛著，但 答無礙無
T25n1509_p0440b18║   　障因緣：所謂一 切法無所依止，無所依止故
T25n1509_p0440b19║   　無障無礙。無所依止義，如先說。　此中須菩
T25n1509_p0440b20║   　提自說：「內法空故，色不依止內；外法空故，
T25n1509_p0440b21║   　色不依止外；中間無所有故，色不依止中
T25n1509_p0440b22║   　間。」如色，乃至一 切種智，亦如是。　若菩薩知
T25n1509_p0440b23║   　一 切三界無常空故，不中依止，爾時煩惱
T25n1509_p0440b24║   　折，能淨菩薩道。是故須菩提說：「菩薩行六
T25n1509_p0440b25║   　波羅蜜，應淨色乃至一 切種智。」　問曰：　淨色
T25n1509_p0440b26║   　乃至淨一 切種智，即是淨菩薩道，何 以 故更
T25n1509_p0440b27║   　問？　答曰：　菩薩能令色畢竟空，是名清淨，是
T25n1509_p0440b28║   　事 深妙，不可頓得。　是故舍利 弗問：「新學菩薩
T25n1509_p0440b29║   　云 何 修 是初 方便 道？」　須菩提答：「若菩薩能行
T25n1509_p0440c01║   　二 種波羅蜜，六 波羅蜜是初 開菩薩道；能
T25n1509_p0440c02║   　用無所得空，行三十七品，是開佛道。」　「淨」者
T25n1509_p0440c03║   　名為開；如去道中荊棘，名為開道。　何 等
T25n1509_p0440c04║   　是二 種波羅蜜？一 者、世 間，二 者、出世 間。　世 間
T25n1509_p0440c05║   　者，須菩提自說義，所謂須食與食等。是義，
T25n1509_p0440c06║   　如初 品中說。若施時有所依止，譬如老病
T25n1509_p0440c07║   　人依恃他力 ，能行能立。施者離實智慧，心
T25n1509_p0440c08║   　力 薄少故依止。依止者，己身、財物、受者，是法
T25n1509_p0440c09║   　中取相心著，生憍慢等諸煩惱，是名世 間，
T25n1509_p0440c10║   　不動 、不出。　「動 」者，柔順忍；「出」者，無生法忍。聲聞
T25n1509_p0440c11║   　法中，「動 」者學人，「出」者，無學。　餘者，五 波羅蜜亦
T25n1509_p0440c12║   　如是。　是名初 開菩薩道。　問曰：　菩薩道即
T25n1509_p0440c13║   　是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道，何 以 故更問？
T25n1509_p0440c14║   答曰：　菩薩時有道，佛已到 不須道，是道為
T25n1509_p0440c15║   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，名為菩提道。
T25n1509_p0440c16║   　菩薩行是道故，名菩薩道。　此中佛說：遠道，
T25n1509_p0440c17║   　所謂六 波羅蜜菩薩道也；近道，所謂三十七
T25n1509_p0440c18║   　品菩提道也。　六 波羅蜜中布施、持戒等雜，故
T25n1509_p0440c19║   　遠；三十七品但 有禪定、智慧，故近。六 波羅蜜
T25n1509_p0440c20║   　有世 間、出世 間，雜，故遠；三十七品、三解脫
T25n1509_p0440c21║   　門等乃至大慈大悲，畢竟清淨，故近。　復次，阿
T25n1509_p0440c22║   　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道者，從初 發意乃至金
T25n1509_p0440c23║   　剛 三昧，其中為菩提，菩薩行，皆是菩提道。
T25n1509_p0440c24║   【經】　爾時，舍利 弗讚須菩提言：「善哉！善哉！何
T25n1509_p0440c25║   等波羅蜜力 ？」　須菩提言：「是般若波羅蜜力 。所
T25n1509_p0440c26║   以 者何 ？般若波羅蜜，能生一 切諸善法：若聲
T25n1509_p0440c27║   聞法、辟支佛法、菩薩法、佛法。　「舍利 弗！般若波
T25n1509_p0440c28║   羅蜜能受一 切諸善法：聲聞法、辟支佛法、菩
T25n1509_p0440c29║   薩法、佛法。　「舍利 弗！過去諸佛行般若波羅蜜，
T25n1509_p0441a01║   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；未來諸佛亦行般
T25n1509_p0441a02║   若波羅蜜，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舍利
T25n1509_p0441a03║   弗！今現在十方諸國界中諸佛，亦行是般若
T25n1509_p0441a04║   波羅蜜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　「舍利 弗！若
T25n1509_p0441a05║   菩薩摩訶薩聞說般若波羅蜜時不疑不難，
T25n1509_p0441a06║   當知是菩薩摩訶薩行菩提道。菩薩道者，
T25n1509_p0441a07║   救一 切眾生故，心不捨一 切眾生，以 無所得
T25n1509_p0441a08║   故。是菩薩常應不離是念，所謂大悲念。」　舍
T25n1509_p0441a09║   利 弗復問：「欲使菩薩摩訶薩常不離是念，
T25n1509_p0441a10║   所謂大悲念，若菩薩摩訶薩常不離大悲念，
T25n1509_p0441a11║   令一 切眾生皆當作菩薩。何 以 故？須菩提！
T25n1509_p0441a12║   一 切眾生亦不離諸念故。」　須菩提言：「善哉！善
T25n1509_p0441a13║   哉！舍利 弗！汝欲難我而成我義。何 以 故？眾生
T25n1509_p0441a14║   無故念亦無，眾生性無故念亦性無，眾生法
T25n1509_p0441a15║   無故念亦法無，眾生離故念亦離，眾生空故
T25n1509_p0441a16║   念亦空，眾生不可知故念亦不可知。舍利
T25n1509_p0441a17║   弗！色無故念亦無，色性無故念亦性無，色
T25n1509_p0441a18║   法無故念亦法無，色離故念亦離，色空故念
T25n1509_p0441a19║   亦空，色不可知故念亦不可知；受、想、行、識亦
T25n1509_p0441a20║   如是。眼乃至意，色乃至法，地種乃至識種，檀
T25n1509_p0441a21║   波羅蜜乃至般若波羅蜜，內空乃至無法有
T25n1509_p0441a22║   法空，四念處乃至十八 不共法，一 切三昧門，
T25n1509_p0441a23║   一 切陀羅尼門，一 切智，一 切種智，乃至阿耨
T25n1509_p0441a24║   多羅三藐三菩提無故，念亦無乃至阿耨多
T25n1509_p0441a25║   羅三藐三菩提不可知故，念亦不可知。　「舍利
T25n1509_p0441a26║   弗！菩薩摩訶薩行是道，我欲使不離是念，所
T25n1509_p0441a27║   謂大悲念。」　爾時，佛讚須菩提言：「善哉！善哉！是
T25n1509_p0441a28║   菩薩摩訶薩般若波羅蜜，其有說者，亦當如
T25n1509_p0441a29║   是說。如汝所說般若波羅蜜，皆是承佛意
T25n1509_p0441b01║   故。菩薩摩訶薩學般若波羅蜜，應當如汝所
T25n1509_p0441b02║   說學！」　須菩提說是般若波羅蜜品時，三千大
T25n1509_p0441b03║   千世 界六 種振動 ：東湧西沒，西湧東沒，南
T25n1509_p0441b04║   湧北沒，北湧南沒，中湧邊沒，邊湧中沒。
T25n1509_p0441b05║   爾時，佛微笑，須菩提白佛言：「何 因何 緣故微
T25n1509_p0441b06║   笑？」　佛告須菩提：「如我於此世 界說般若波羅
T25n1509_p0441b07║   蜜，東方無量阿僧 祇世 界諸佛，亦為諸菩薩
T25n1509_p0441b08║   摩訶薩說般若波羅蜜，南西北方、四維、上下，
T25n1509_p0441b09║   亦說是般若波羅蜜。」　說是般若波羅蜜品時，
T25n1509_p0441b10║   十二 那由他諸天人得無生法忍。十方諸佛
T25n1509_p0441b11║   說是般若波羅蜜時，無量阿僧 祇眾生亦發
T25n1509_p0441b12║   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。
T25n1509_p0441b13║   【論】　者言：舍利 弗作是念：「須菩提所說，分
T25n1509_p0441b14║   　別 六 波羅蜜世 間、出世 間，及菩提道，大利 益
T25n1509_p0441b15║   　眾生故」，歡喜讚言：「善哉！善哉！」再 言之 者，
T25n1509_p0441b16║   　善之 至也。　問：「是何 波羅蜜力 ？」　須菩提作是
T25n1509_p0441b17║   　思惟：「一 切心數法中，除智慧，無能如是分
T25n1509_p0441b18║   　別 斷疑開道。諸波羅蜜中，離般若波羅蜜，
T25n1509_p0441b19║   　自體不能成就，何 況能分別 開道！」如是思
T25n1509_p0441b20║   　惟已，答舍利 弗：「是般若波羅蜜力 。」　如先說：
T25n1509_p0441b21║   　諸法中無我、無知者、無見者；今以 此證
T25n1509_p0441b22║   　知是般若波羅蜜力 ，非佛力 ，非須菩提力 。
T25n1509_p0441b23║   　何 以 故？須菩提說因緣，所謂「般若波羅蜜，
T25n1509_p0441b24║   　離斷常、有無二 邊等故，能生一 切善法，所
T25n1509_p0441b25║   　謂三乘法定相，堅牢不壞相。又般若波羅蜜
T25n1509_p0441b26║   　無量無邊故，能受一 切善法，如大海能受
T25n1509_p0441b27║   　眾川萬流。」　「三乘善法」者，所謂六 波羅蜜乃
T25n1509_p0441b28║   　至十八 不共法。　十方三世 諸佛行般若波羅
T25n1509_p0441b29║   　蜜故，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；雖行餘
T25n1509_p0441c01║   　波羅蜜，般若波羅蜜最尊大，有分別 通達力 。
T25n1509_p0441c02║   　譬如和合下藥，巴豆最有力 ；般若波羅
T25n1509_p0441c03║   　蜜亦如是，雖與餘波羅蜜合，而破諸煩惱
T25n1509_p0441c04║   　拔邪見捨戲論，般若波羅蜜力 最勝。
T25n1509_p0441c05║   　以 是故，說「皆是般若波羅蜜力 」。　問曰：　種種讚
T25n1509_p0441c06║   　此般若波羅蜜微妙甚深，誰能隨順應般若
T25n1509_p0441c07║   　波羅蜜行？　答曰：　有菩薩無量世 集諸福德
T25n1509_p0441c08║   　利 根，諸煩惱折薄；雖未到 阿鞞跋致地，聞
T25n1509_p0441c09║   　般若波羅蜜，即時信 受深入 。通達如是相者，
T25n1509_p0441c10║   　則 能行般若波羅蜜道，所謂救度一 切眾生，
T25n1509_p0441c11║   　令離世 間憂惱；大悲心故，不離一 切眾生。
T25n1509_p0441c12║   　菩薩常不應離大悲及畢竟空念，畢竟空
T25n1509_p0441c13║   　破世 間諸煩惱，示涅槃；而大悲引之 令還
T25n1509_p0441c14║   　入 善法中，以 利 益眾生。　爾時，舍利 弗難須
T25n1509_p0441c15║   　菩提：「若菩薩不離是大悲念及畢竟空念
T25n1509_p0441c16║   　者，一 切眾生皆當作菩薩！何 以 故？是畢竟
T25n1509_p0441c17║   　空無相無所分別 ，不應菩薩有而眾生無！
T25n1509_p0441c18║   　若有，一 切眾生應共有；若無，菩薩亦應無。」
T25n1509_p0441c19║   　須菩提答：「汝欲難我而助 成我義。何 以 故？
T25n1509_p0441c20║   　諸法相畢竟空故，眾生亦空；眾生空故，畢竟
T25n1509_p0441c21║   　空念亦空；若諸法畢竟空，何 有眾生實空，
T25n1509_p0441c22║   　而難我言：『眾生不離是念，皆當為菩薩』！」是
T25n1509_p0441c23║   　故說：「眾生無所有故，畢竟空念亦無所有；眾
T25n1509_p0441c24║   　生無性，眾生離，眾生空，眾生不可知，畢竟空
T25n1509_p0441c25║   　念亦畢竟空。」色乃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
T25n1509_p0441c26║   　亦如是。
T25n1509_p0441c27║   問曰：　此中念，是不離大悲念，何 以 說「不離
T25n1509_p0441c28║   　畢竟空念」？　答曰：　菩薩不離是念，心不捨眾
T25n1509_p0441c29║   　生，用無所得故。無所得空，畢竟空，名異而
T25n1509_p0442a01║   　義一 。不可得空在初 ，畢竟空在後，以 畢竟
T25n1509_p0442a02║   　空大故，生悲亦大。大悲，如《阿差末經》中說，
T25n1509_p0442a03║   　有三種悲：眾生緣，法緣，無緣。無緣悲從畢竟
T25n1509_p0442a04║   　空生，以 是解舍利 弗所難。　佛證其說故，讚
T25n1509_p0442a05║   　言：「善哉！若欲解說般若波羅蜜者，當如
T25n1509_p0442a06║   　汝所說。」　爾時，眾中天、人、菩薩作是念：「般若波
T25n1509_p0442a07║   　羅蜜甚深，三世 諸佛皆從中生；須菩提小乘
T25n1509_p0442a08║   　人，云 何 佛讚：『欲說般若波羅蜜，當如汝
T25n1509_p0442a09║   　所說』？」是故次言：「須菩提所說，皆承佛意。」正
T25n1509_p0442a10║   　使彌勒 等諸菩薩、梵天王等不承佛意，尚不
T25n1509_p0442a11║   　能得問，何 況須菩提在佛前 自恣樂說！「諸
T25n1509_p0442a12║   　菩薩欲學般若波羅蜜，亦當如汝所說學！」
T25n1509_p0442a13║   　「說是品時，三千大千世 界地六 種振動 」者，
T25n1509_p0442a14║   　是時會中多有菩薩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
T25n1509_p0442a15║   　提心，皆當作佛。佛是天地大主 ，地神歡喜：「我
T25n1509_p0442a16║   　主 今生！」故使地大動 。　復次，人心信 深般若
T25n1509_p0442a17║   　波羅蜜者，難得希有故，是人以 福德因緣，
T25n1509_p0442a18║   　感大風以 動 水，水動 故地動 。　復次，地下大
T25n1509_p0442a19║   　龍王欲來聽般若波羅蜜，從水出故水動 ，
T25n1509_p0442a20║   　水動 故地動 。　復次，佛神力 故令地動 ，般若波
T25n1509_p0442a21║   　羅蜜難見難知，欲引導眾人令益信 樂
T25n1509_p0442a22║   　故。　餘地動 因緣，如先說。　此中佛自說因緣，
T25n1509_p0442a23║   　所謂「我說般若波羅蜜，十方諸佛亦說是般
T25n1509_p0442a24║   　若波羅蜜。十二 那由陀天人得阿鞞跋致
T25n1509_p0442a25║   　地，入 法位 ，是故地動 。又十方世 界眾生等，
T25n1509_p0442a26║   　亦發無上道意，是故地動 。」　爾時，諸天亦有散
T25n1509_p0442a27║   　種種蓮華及種種雜香、天衣、天蓋，千萬種天
T25n1509_p0442a28║   　妓樂，諸龍王等從四大海水中涌出，及諸
T25n1509_p0442a29║   　夜叉、羅剎等皆生慈心，合手讚佛。　又佛笑
T25n1509_p0442b01║   　時，無量光 明遍覆十方，如恒河沙等世 界，有
T25n1509_p0442b02║   　爾所等希有事 。　取要言之 ，地動 皆由說諸
T25n1509_p0442b03║   　法實相，所謂般若波羅蜜。
T25n1509_p0442b04║   大智度論卷第五 十三